不胜人间一醉.
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到了那个夜晚, 淅淅沥沥的小雨与欲说还休的容颜, 以及沉寂了数年的怦然心动.
然而这一切结束地是如此的突然, 当事件真正地降临时, 才发现所有的自以为固若金汤的铁石, 都是脆弱如金箔.
这一晚上我想到了很多, 从手机上最久远的那一条短信开始, 两段本不相干的命运在此交汇. 往事历历, 那是金鹰湖畔的毫不设防的倾诉, 泪水与湖泊中的星光涟涟熠熠; 那是雨夜酝酿良久而薄发的情感, 以及灯火阑珊处默契的回首. 慭慭然的试探后, 顺理成章的相恋. 这是我的幸福, 也是我的悲歌.
那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情, 从情人节一封程序员式的手书, 到后来的四篇博客, 直到最后我发现这些”浪漫”不过是一种自我满足罢了. 理工男的浪漫总是相通的, 我司架构师喜欢用天体来命名项目, 而我的个人项目则是喜欢用我所崇拜的侦探的名字命名. 在我们眼中, 亲手制作的总要好过现成的, 哪怕它很简陋, 哪怕它没有什么实际用处, 只是这种浪漫现在看来或许过于古典, 而落后于这个娱乐至死\物欲至上的时代了.
现在想来, 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? 这是冲动, 但是也是必然. 这是自那之后数年所压抑的自卑, 只是在信任与责任, 善良与真诚, 这些词句的掩饰下显得不那么刺眼, 但是当一个人真正地将这一切粉饰抹去, 愤恨\恼怒\厌恶种种负面情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来, 理智被燃烧殆尽的时刻, 一切行为也就都不足为奇了.
又想起一切的起点, 当初背上行囊独自来南京求学, 一路的彷徨失落与不甘, 最终在踏上这片土地时都化作了意气风发, 于是就有了这样一个看着很中二的 id. 越此年, 在本导的第一次筵席上, 我吟诵了李白的《赠从兄襄阳少府皓》, 彼时又是何等地锋锐昂扬? 而现在, 酒精在胃中散发阵阵的灼痛, 长吁短叹中,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, 我又变成了那个自怨自艾的衰仔, 就像<大话西游>最后结局的那句话, “他好像一条狗啊”. 是啊, 就是这样.
很迷惑地, 在那个晚上, 我久违地梦到了何君, 也许是因为深夜饮酒的时候, 我们提到了她吧. 这是我所尝受的因果. 梦中的交流天马行空, 以至于我无法确认, 那副熟悉皮囊之下究竟是谁的灵魂, 唯独她的眼神, 那纯粹而清澈的眼神, 只是其中倒映的, 再也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志得意满的 \ 臭屁的少年郎.
十年, 在那个时候, 听到医生所下的论断时, 我并没有太多的感触. 十年而已, 白驹过隙, 只是这一越, 错过了多少美好的时光, 又酿成了多少的过错. 每次即将触碰到人世间的至美之时, 却又会难以遏制地生出恐惧与迷茫, 被阴影所笼罩的只有我一个就够了, 这样想当然的”责任心”如同梦魇缠绕. 在遇到何君时, 时间已经走过了五年, 不过五年罢了, 再等个五年, 就可以没有顾虑地向她表白. 可惜时间是如此地阴狠, 在短短的五年, 甚至不足五年的时间里, 发生了太多的变故, 以至于当年亲密无间的”战友”, 现在形同路人.
一切结束在合肥, 在嘈杂鼎沸的人声中, 形单影只的歌手吟唱了最后的一曲, 我决定斩断过去的枷锁. 那一晚昏暗的单人间少有的没有给我带来多少恐惧, 因为总有情感大于这些唯心主义的东西, 我清楚地感觉到内心的惊惶与悲伤, 因为有一些东西, 一些我过去看来十分美好而崇高的东西, 正在离我远去. 只是彼时的我还是太过天真, 在这个套娃一般的樊笼之中, 超脱与幽囚不过一念之间.
或许我的对情感的敏感已经在长久的闭锁中逐渐迟钝, 即使是本该悲伤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, 却不过一场大醉, 一缕残梦.
那些时间证明不了的，就让时间去消磨掉. 只是那些能够遍历时间的考验的, 冲刷不掉, 销磨不尽, 又该如何在接下来的人生中去面对.
